君啾啾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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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搞

【轰出】求偶行为

*Summary*:在绿谷出久以为轰焦冻和他有过节所以要带着狗来打他时,他带着罐头来和他求婚

ps.全员都是狗,全文都是我在瞎编我在乱写【。






“出久君,”丽日御茶子在围栏的另一端探出一个脑袋,支支吾吾地说,“我觉得……你还是去、染个毛……避避风头?”




宿醉的眩晕感笼罩了他,绿谷出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和澄澈的天空大眼瞪小眼,只是它的姿势多多少少有点不雅观:他四脚朝天,整只狗倒在栏杆上,深绿色的毛发被雨水打湿,焉焉地贴在他的身上。



一只狗当然、也许是可以宿醉的——他没什么底气地皱起了鼻子,从地上蹦起来,又动作幅度很大地把身上的水珠甩掉。对面的丽日围观了这一过程,她伸出一只爪子,隔着栏杆搭在了绿谷的身上:“那个……”



公园的沙土还沾了一点到他身上,绿谷一边甩一边意识回溯,想到对方一分钟前给自己真切而有用的提议,想也不想地回绝了她:“不行的丽日同学——我以前有看到市集上卖染色的小鸡,没有多少天就病恹恹的了!”



如果换作是他的幼驯染在对面,此刻一定会敏捷地翻过栏杆,一口咬住绿谷的耳朵把他往公园外拽,一边大喊“废久你他妈又不是鸡”一边把他拖到群狗堆里,让他身上染上各种各样的颜色——反正不能是绿色,也不能太显眼,最好让他平淡无奇的,不要被任何人发现最好了——爆豪胜己的爪子还会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拍,让他在泥巴地里滚过一回,灰头土脸地与路边的柏油路融为一体。



可惜丽日是一只温柔的狗,她出门通常是为了寻找食物供养帮助过她的人,即使他们并不需要她的帮助,也会在收到食物后露出惊讶和宽慰的笑容——丽日表示自己正是为了看见这样的笑容而努力的,因此并没有太过关注自己去过的人类家庭里是否有这样的染色小鸡。



作为不太了解的一方,她选择了无条件相信在人类家庭里居住过的绿谷出久,将伸出去的爪子收回,有点困扰地蹲了下来:“那怎么办……”



在绿谷出久还是只毛茸茸的小狗时,就听过人类群体里的某些少数派会将他们以自己的喜好为名强加上各种各样的束缚:衣服、铃铛、甚至是挑染和烫毛。在他为引子的故事里可怕的人类瑟瑟发抖时,绿谷引子就会舔舔他的额头,说一些安慰他的话语,并表示只要不过分亲近人类,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



但妈妈从来没教过他要如何防范同类。



绿谷出久盯着挂在自己胸前的那个周边铃铛,莫名地想到他以前想要踮脚爬起来,又在餐桌上咕咚一声摔倒的事情。他的幼驯染欺负他,嘲笑他像块被翻来覆去的热狗,而现在好不容易关系好点了,他又惹到了别的领地的狗,再一次重复小时候的阴影和悲剧。



他长叹一声,把自己整个埋进了前爪里,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


绿谷出久第一次见到轰焦冻时,是在丽日送东西必须经过的那条路上。



而他想要跑出去的原因也很正常:他原本被一户人家友善地收留,白吃了几天人家的饭,正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着要不要像丽日一样给他们也带点什么过去的时候,他们忽然把他关进了笼子里。穿着白色衣服、戴着口罩的人似乎和他的主人聊了点什么,绿谷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这并不妨碍他机敏地用牙齿和爪子打开笼门的插销,头也不回地冲进巷子里。



他是经常被别的狗欺负,可这也不代表他没什么智商。绿谷记得自己来过这家宠物医院,目睹了曾经的街头恶霸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人类摁在地上,嘴里呜呜地叫,不一会儿就没了声音。他不够高,不知道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但等到恶霸再次出来时,看上去窝囊极了,绿谷往下瞥了眼,又瞥了一眼——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饱满的团团去了哪里。



恶霸变得萎靡,变得清心寡欲。有不太尊重他的狗挑衅地闻他的屁股,他不理会;有想要巴结他的狗给他送很多只绝色美女,他没反应。绿谷想到恶霸的下场,浑身颤抖地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主人,见对方确实没有想要改变主意的意思,这才心灰意冷地用尾巴摇了摇当做告别,飞快地钻过几个洞,来到了一条崭新的小路上。



也许是诸事不顺,他来的时间也不太凑巧:这条巷子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极其血腥的厮杀。



夜色冰凉又温暖,如水的月光倾洒到巷子的路面上,也照亮了他眼前一滴一滴的血。绿谷缩在墙角,看见十几条狗朝一只大型犬扑过去,几乎用了狠力,不像是挑衅的举动,反而更像是要将它杀死在这条道路上。



绿谷屏住了呼吸,看见那只被围攻的大型犬晃了晃脑袋,狠力的爪尖直接扫了过去,将离他最近的那条狗打趴在地上。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大型犬在打群架时一般不具有太大的优势,这只狗却没有这种困扰,不过一会儿,别的狗该晕的晕、该跑的跑,偌大的巷子里就只剩下了那只大型犬和绿谷出久。



或许是一阵夜风吹过,又或许是他被吓到了,前爪忍不住软了一下,挂在他脖颈上的那个欧尔麦特周边铃铛也发出了细微的一声。


“!”


他恨不得自己像人类一样用双手捂住铃铛,但绿谷到现在也没完全学会怎么在抬起两只前爪的同时完全保持平衡,于是铃铛在他慌乱之下的小幅度动作中叮叮当当,从一声变成了一串声音。



面前的大型犬接收到这一串声音,疑惑地动了动耳朵,转过身来。



绿谷呆愣着看向地上的血迹。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级别的群架。小时候引子不让他去太远的地方,他所在的区域的老大很好说话,对他们家也算照顾有加,就算遇到了帮战也不会波及他们。除了爆豪胜己会时不时来找自己茬,绿谷的童年过得还算和平……成年以后就依次被不同人家收养,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走丢,但总体上还是辗转在人类家庭里,就更没有目睹群架了。



他很容易被收留,因为他的毛发天生就是绿色的,总能引起人类的好奇心。时间一长,绿谷都快忘了引子是如何告诉他的,将和平的区域由家庭划为了整个城市,再到整个世界。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在他愣神的时候,那只大型犬缓缓地走了过来。光线并不充足,但他抬头的时候,还是和那双异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冰冷的,还有点说不出的漂亮,最重要的是以他的体型对绿谷来说还是太大只了——靠得很近的时候更甚,绿谷甚至觉得对方一爪子就能把他拍成残疾。



他们四目相对,对方的视线下移,轻声问:“……绿谷?”



被叫到名字的狗颤抖了一下,想要遮住胸前被发现的名牌,身体却比大脑行动得更快,在对方还想说什么时钻回了狗洞里。大型犬无法进来,他却可以顺着自己熟悉的道路回家,绿谷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刚想抬腿离开,下一秒却又僵在原地。



他好像——刚刚才离家出走。


“喂、绿谷。”


 

外面好像有模糊的声音在喊他。



往前走是凶神恶煞的大型野犬,往后退是成为下一个清心寡欲的萎靡恶霸,绿谷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把自己缩进了洞内的一角,蜷缩成毛茸茸的一小团,在冰冷的夜晚顶着冬风睡了一晚上。



直到醒来没看见那只狗,他才松了口气,爬去敲开了丽日御茶子的房门。



                                 *


他是后来才知道那只狗叫轰焦冻的。事实上他也不得不知道,因为那天夜晚对方一打十一的英勇事迹很快在群狗的交际圈里传开来,加上他半红半白的特殊颜色——让绿谷觉得他不是唯一一只毛发奇怪的狗。总之轰焦冻就这么上了群狗的热搜榜,并且因为过人的武力值和魁梧的体格,被识时务的小狗当场就拥护成了这个地方的狗中一哥,想使唤谁就使唤谁。



这原本和绿谷出久也是没什么关系的,一哥的位置经常更换,他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同一只狗对不同的一哥低眉顺眼,怎么看怎么墙头草,有时候奴性得让丽日也忍不住生气:“他们这什么狗啊……今天拥护他,明天就踩他一脚,哪有这样的事。”



绿谷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我也不是很赞成,总之遇到的话还是躲避一下比较好。”



可是现在……他又不得不结交了。




 

丽日慌慌张张地冲进来,一向都会好好保存捡到的骨头的她,慌得连踩到它们都不顾了。在其他小狗傻乎乎地追着自己的尾巴时,她将绿谷拉进了无人的街角,声音也压得很低,但是仍然克制不住自己的慌乱:“出久君,你、你和轰认识吗?”



他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了那个夜晚。



但绿谷不认识轰,所以他也就老实地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怎么了?”



“那他怎么会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还这么了解你——”丽日开始用前爪拨弄起眼前那块骨头,顿了顿,又抬起头来说,“昨天我去找东西的时候,遇到了邻居家的饭田君,他还向我打招呼来着,然后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



“他说他听见附近的野狗聊天,说轰当上一哥的第一天就只问了一个问题:这城市有没有一只叫绿谷出久的小狗,毛发是绿色的,有点特别?——他还以为你们认识,还想提供你的住址,但他留了个心眼,让我先过来问问你……”



丽日的声音越说越小,却一字不漏地全落到绿谷的耳朵里,他想到对方一打十一的场面,又想到在巷子里蜿蜒的鲜血,心里只剩两个大字:完了。



一哥想动用全城的势力找他,无论是什么目的,他肯定是一天都不能在这里多呆的。如果是之前在人类家里还好,狗再怎么凶残野蛮,也会被人类制服,让他有一个可以歇脚的、安心的避风港——但避风港此时变成了要让他失去器官的恐怖医院,他无处可去,又被群狗追着八卦,他无处可逃。



或许可以换个城市,但群狗对具有陌生气味的外来者向来很排斥,他去了也许会遭遇比被轰当场抓到更惨烈的待遇。想到这里,他又有点儿生气,绿谷从来没主动和狗打过架,就算对方主动挑衅他也不会沉不住气,他机智、聪敏,还被人类指导夸过温顺,于情于理都不会对轰焦冻造成什么威胁。



他只是无意间看到了轰打架的样子而已,而这件事在这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无家可归和被围追堵截的慌乱感如潮水般退去,随后翻涌上来的却是成片的委屈。绿谷想,他小心翼翼地活了几年,听母亲的话不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东西,就算当时怕得缩回狗洞,没有立刻拥护他成为一哥,轰也没有必要小心眼到非要把他找出来不可。



小心眼——绿谷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还是给对方盖上了章。




 

所以他喝酒了。



也许那不算喝酒,他只是在饿着肚子路过一户人家时,捡到了他们遗落在地上的一块小饼干。他当然也不知道里面是酒心的,就算知道了,饥肠辘辘的他还是会将这块饼干咽下去。



绿谷的酒量很差,这点在他以前好奇舔了一口洒在地上的啤酒后就狗尽皆知了。据饭田所说,当时他晕晕乎乎、摇摇晃晃地靠在引子身上,眼睛红通通的,靠着自己的母亲先大哭了一场,最后也没说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事实上他醒来以后也不太记得了。



而他现在无家可归,又吃了含酒精的饼干,断片以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公园的栏杆旁,丽日在栏杆对面担忧地看着他。



在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推翻以后,他们隔着栏杆相顾无言了一会儿,最后丽日问他:“不然……去和轰道个歉吧?”



“不管做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做,轰找出久君你可能也只是一时兴起——就算他要动手,也完全不需要别人啊……”丽日说着,耳朵敏捷地动了动,忽然改口道,“出久君快躲到长椅底下!”



他迅速地遵照了丽日的说法,下一秒就听见三条狗小跑着过来,嘴里咕哝着什么,丽日谨慎地一一回应。片刻以后,他们像是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又步伐一致地从公园离开,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绿谷慢腾腾地从椅子里探出来,胸前的铃铛晃了晃,正好对上丽日望过来的目光。



“他们好像在全城找什么东西,我没听清,”丽日说,“不如出久君就趁他们还没把重心放在你身上,先去道个歉?”



但他其实是不太想低头的。



正如绿谷之前想的,他只不过是看到了对方打狗的样子,非但不觉得丑陋甚至还觉得有点酷,但他不会把这事随便和人说。打架在这里不是什么秘密,也完全不存在灭口的可能性,他没做错什么——当然没有做错什么,做错的也许是轰焦冻,绿谷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可是大难临头,面对朋友的关心,绿谷什么也没说,只是趴在了地上,脑袋晃了晃,像是点头又像是摇头,算是默认了这个提议。



                                 *

 

在梦里,绿谷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蒲公英。阳光晒得他整只狗都软乎乎的,对着天空露出柔软的肚皮,不无遗憾地想道:如果还有一条毛毯盖在他的身上就好了。他以前是有一张旧毛毯的,那是他的第一个主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上面印着欧尔麦特的图案。他本能地觉得很酷,主人好像也知道他很喜欢,过了几天后又将这个铃铛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有自己的名字,有标牌,在训犬中心受过训练,一切的一切都和所有训练有素的狗一样——除了他的毛是绿色的。他的幼驯染爆豪胜己是那一带的街头霸王,体型比绿谷大了整整一圈,即使不用刻意去显摆,他的毛也是根根直立、看上去无时不刻在愤怒的样子。他踹过绿谷的饭盒、抢过绿谷的毛毯——虽然后面也会悻悻地还给他、干过许多让绿谷想要憎恶他,又憎恶不起来的事。


 

总之,被嘲笑得多了,他曾经有那么一点点的……自卑。


 

他认识很多朋友,可也没谁像他一样,不需要挑染就是纯天然的绿黑色毛发。每一任收养他的主人都会被小动物保护协会问候一遍全家:给狗狗染毛对他们的身体非常不好,请自私自利的人类不要为了自己的喜好伤害你们的家人。


 

狗当然是要像爆豪胜己一样,威风凛凛、毛发油光水滑,是所有街区的狗,包括绿谷出久在内都十分憧憬的存在。可即使有那么一点的没有底气,在面对染毛的提议时,他还是坚定地回绝了对方。


 

“这是我的毛发,”他说,“即使它不太受人喜欢。”


 

一旦想起一点事情,整块的记忆就像北极的浮冰一样晃晃悠悠地飘起来:里面还承载着一块巨大的冰山。他吃下人类送给他的肉罐头,整齐地剩了一半,推给对面一些落单的小狗,有时候这些狗还会有心事,他会忍不住去劝解和开导对方。


 

他好像还说过——


 


 

 

“那个、对不起……”


 

外面吵吵嚷嚷,绿谷皱了皱眉,强迫自己从那个都是蒲公英的温暖梦境里醒来。他走路还是摇晃的,一跳一跳地蹦到门口,看见丽日和饭田一左一右站在门口,似乎是在和谁说话。他刚刚才凑过去,饭田的余光就瞄到了他的存在,抬起一条腿踩住他的前肢,并且用上了自己能用的最小声:“绿谷同学快躲到里面去——”


 

他半句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进来一个声音:“……我不是要来找他麻烦的。”


 

是轰焦冻的声音,也许是被纠缠得久了,他甚至还有一点不耐烦。大型犬微微低下头,看向这个很明显不能容纳他的小房子。饭田丽日站在门口,平时见到野犬都会有些胆怯的小女孩见到了他,倒也不躲,仍然挺直胸脯,牢牢地把他挡在外面。


 

“你带了这么多只狗,”饭田收回后腿,“不是打架还是什么?”


 

轰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笔账是怎么算在他的头上的:“是他们非要跟过来。”


 

轰的后面狗山狗海,此起彼伏的声音在他们的身边响起。饭田不算能听得懂所有的狗语,但他们的兴奋不需要用言语表达,他努力竖起耳朵,分辨着他们的言语,也只能听到“老大上啊”“加油你可以的”“会有生殖隔离这种东西吗”之类乱七八糟的言语。


 

他果然是来打架的——饭田自动过滤了最后一句,更加坚定地挡住了门口。


 

一旁的丽日小声地惊呼一句“等等、绿谷同学”,试图拦住那只想要探出来的绿黑色爪子,但没成功。闹腾了半天的话题人物终于登场,一条街都不安宁了,群狗的欢呼声充斥着整个街区,绿谷甚至还听到了彩带爆炸的声音。


 

他不习惯在这么多狗的场合下说正事,浑身的毛都控制不住地竖起来,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有点拘谨地说:“抱歉,轰君。”


 

彩带爆炸的声音停止了。


 

绿谷想,他还是说了。纵然他有多么不想道歉,在看到自己的好友为了保护自己这么费心思,一句“抱歉”好像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话语。他在突如其来的静默中愣了片刻,看到对面的大型犬好像冻结在脸上的表情,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那天晚上,躲着轰君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只是太惊讶了,”他无意识地拨弄自己的铃铛,“轰君有事情想和我说的话,可以改天找个时间……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轰君以后不要来找我朋友的麻烦——”


 

“我说了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轰焦冻打断他,装作没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有些郁躁地拧起了眉头,最后泄了气一样地软下来,俯下身子趴在地上,和绿谷出久平视。他原本笼罩在大型犬的阴影里,一下子见到了午后暖融融的阳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对面的大型犬说:“你原来不记得了啊。”


 

不记得什么?


 

他挂在脸上的笑容还没收回去,轰就挪开视线,目光落在自己的两只前爪上。他的毛发是半红半白,颜色在他的身体上分割得很明显,落到爪子上时就变成了一红一白两只异色的爪子。他盯着自己的左前爪,稍微抬起来一点,露出柔软的肉垫,耳朵也耸拉下来,只是那两只不同色的眼睛仍然盯着绿谷。


 

半红半白的狗、耸拉下来的耳朵……绿谷出久愣了神,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肉罐头:他在街道对面吃下人类送给他的炸猪排口味罐头,按照往常一样整整齐齐地剩下一半,推给对面的狗,但是对面却没有像其它的狗一样立刻摇着尾巴过来一同分享。


 

他用自己的毛毯为那只湿淋淋的狗擦身,这个动作很费劲,但对面似乎不太承情。也许是在脆弱时面对陌生狗反而更好地说出心事,他很快听到了对方的内心剖白。但随之而来的不是宽慰,而是缓慢蒸腾而起的愤怒。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用如此仇恨的目光看待自己——


 

绿谷用前爪挡住了脸。


 

在那一天,他用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大声地向对方呼喊着,甚至吓坏了对面商店里专心购买东西的人类。


 

“那不也是、你自己的毛发吗?!”


 

 


 

“对不起。”绿谷当机立断。


 

还没等轰的眉头再次皱起来,他就为自己的冲动道歉:“我不知道轰君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当时的我真的很没礼貌,也不管你的具体情况是什么,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对你说出那句话……”


 

大型犬的表情逐渐柔和下来。他伸出那只红色的前爪,轻轻碰了碰绿谷的脑袋。


 

“多亏了你,”他温和地说,“我现在可以正视自己的颜色了。”


 

轰从出生就承载了一半奇异的红色毛发:来自他暴戾无常的父亲对他的压迫,母亲的眼泪浸泡着他,他在仇恨里长大。他曾经在对自己的憎恶里迷失,是绿谷出久——一只比他小了很多圈的狗,用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将他拉了回来。


 

不过他现在不是来叙旧的。


 

绿谷出久的脸还埋在前爪里没出来。


 

轰焦冻的爪子还放着没下来,说:“以后还是不要吃酒心饼干了。”


 

在绿谷片刻的愣神里,他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酒精对狗的身体也不好……还会发酒疯。”


 

绿谷还恍惚着不知道对方的话语里包含了多大的信息量,倒是丢脸地回忆起了自己喝醉靠着绿谷引子哭个不停的样子——他的爪垫都红了,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轰放在他身上的前爪。


 

轰也跟着站起来,退了一步,似乎是在旁边叼了什么东西过来。


 

一罐、两罐。


 

直到数十只肉罐头被他几只几只地叠起来,摆在绿谷面前,身后的群狗恢复了之前的热情,发出了响彻天际的狗吠声:“在一起——!”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轰焦冻忽略了身后的欢呼,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最后将一只在泥地里滚了一小圈的、绿谷最喜欢的炸猪排味肉罐头推到他的面前,红着爪垫说,“……我是来和你求婚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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